第十四章罪恶之城
距今约六年前,S市。
那是个祥和的冬夜,人们像往常的许多日子一样,带着各色心情穿行在道路间。细密的雪花,洋洋洒洒的从泛着微光的云层中飘落下来,夜风掠过人们的脸颊,带来虽不清新但总还算凉爽的空气。
可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,就在今夜,他们将亲眼见证,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发生。
“嗒。”
在分针移向北京时间九点三十五分的刹那,这座城市里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——
繁华的十字路口的红灯刚刚转绿。
斑马线上的行人迈出了最初的一步。
婴儿车的孩童伸出手抓住飘落的雪花。
一辆马自达不幸的与法拉利发生了追尾。
然而这一切,在另一件事的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。在那一瞬,人们或是惊诧或是茫然的视线,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同一处——
在北极星所处的那片夜空中,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是的,正如字面的含义那样,那是一道裂痕,从天空一直蔓延到地面上,那痕迹就如同......夜空的泪痕一般。
两秒钟后,浓密的黑烟从那道裂痕中涌出,飞速的扩散开,将半个市区笼罩在了黑暗之中。忽略为此而发生的交通事故,它本身并没有产生什么危害,只是掩盖了,有两个生物从那道裂缝中走出来的事实。
隔天,这起事件被当局解释为复国组织发动的一场恐怖袭击,发言人义正言辞的发表了对其的谴责,并承诺一定会严厉制裁这种卑劣行径云云。再过了几天,这件事就被无数的垃圾新闻所淹没,成为了只流传在少部分人之间的都市怪谈。
没有外人知道,在那件事发生的两个小时之后,这两只生物就被危机处理专局的执行官所捕获;更没有人能想到,等待着这两位异界来客的,不是亲密而友好的洽谈,而是惨无人道,丧心病狂的活体实验……
…………
那两个不明生物,就是女孩和她的弟弟。
其实,他们有自己的名字,只是无法用人类的发音器官发出。而施加给他们重重痛苦的人类,则根本没那个兴致给他们取名字,只是像对待小白鼠一般,简单的给他们按上了“X号基因样本原体(雌)”和“X号基因样本原体(雄)”的代号。
紧随其后的,便是整整五年的无情折磨。
为了测试他们身体的抗异性,穿着白大褂的“白衣死神”曾经无数次的刨开他们的身体,植入不明生物的组织器官;为了探寻他们的毒抗和免疫力上限,研究员们也曾往他们的躯体里注射大量的剧毒药物;为了观察他们极限状态下肉体的恢复速度,外科医生们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分割开来,随后自然放置七十二小时,不进行任何的营养补充……
人类看他们的眼神,就如同看一件冰冷的物品,而不是活生生的生命。
几乎每一天,女孩和她的弟弟都遭受着痛苦的折磨,这种活体实验不但对他们的肉体造成了难以估计的伤害,更给他们的精神世界留下了无以复加的创伤。女孩的脑海里时刻都会浮现出自我了断的念头,但每每想起她的弟弟,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。
给他们带来无穷痛苦的幕后黑手,正是波尔德•艾尔伯特。
正如道一的对他的评价一样,波尔德完完全全是一个“自私自利,冷酷无情”的人。为了达到将这个项目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目的,他不但用下三滥的手段将其余的两位首席科学家排挤了出去,更是将他们的派系连根拔起,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。对于同类尚且如此,对于异类,他的态度更不用说。
可以这么做一个比较,如果其他人的无情指数是100,那么波尔德就是1000,甚至10000!他利用手中的权力,恶魔般榨取着女孩和她弟弟的生命力极限,成千上万种前所未有的实验方案被他设计出来,其手段之残忍恶毒,让方案的执行者都不寒而栗。
或许是命吧,日日夜夜的折磨竟让女孩突破了“强”级的极限,达到了“凶”级的层次,实力的飞跃让她复仇的欲望节节攀升。终于,在时机成熟的那一天,她瞬间挣脱了束缚住她的设备,击杀了压制他们的能力者,并将整个实验区摧毁殆尽。就在她想要趁乱将弟弟救出来时,波尔德利用视频和广播对她发出了死亡威胁。
“不要轻举妄动,雌性X号基因样本原体。”画面上的波尔德手举一只枪,面无表情的将枪口对准了被注射局部麻醉剂后,捆绑起来吊在天花板上的男孩的头,“你的兄弟还在我的手上,只要我扣下扳机,他的魂晶就会被破坏掉。”
女孩奔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,她的确不敢再有任何一个动作。魂晶,对他们一族来说,就如同人类的心脏和大脑。只要魂晶不受损伤,那么其余任何部位受了伤,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恢复。但,如果魂晶受到了破坏,那便再也不会有回天之术……
“我给你两个方案。”波尔德继续道:“一,回到自己的囚禁室去,我放过你的兄弟。二,继续破坏,然后我们玉石俱焚。”
……什么?!
女孩感到怒不可遏,这卑鄙无耻的家伙,竟然敢这么说?!
“你有的是时间考虑。”波尔德将枪口平移了下来,“但是,每过一分钟我就会打出一颗子弹。现在,是第一颗。”
“砰!”
近距离发射的特制子弹穿透了男孩的躯体,留下了一个前小后大的弹孔,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痛苦不堪,但他紧紧闭着嘴,一言不发。
“……第二颗。”
“砰!”
“接着是第三颗。”
“砰!”
波尔德冷静的计算着时间,准确的发射着子弹,将男孩瘦弱的躯体打得千疮百孔。女孩咬破了下唇,浑身因愤怒而发抖。波尔德看出了她准备妥协的样子,重新将枪口对准了男孩的头,道:“很好。现在回到你的监禁室去,等待新器材的……”
就在这时——
男孩猛地张嘴,咬住了枪口,巨大的咬合力将枪管生生咬碎,趁着波尔德掏出新枪的空挡,男孩大喊:“姐姐!快跑!跑得越远越好!你远走高飞,他们就不敢拿我怎样……”
波尔德挥拳击打他的侧脸,迫使他闭上了嘴。但男孩想要传达的意思,女孩已经了然于胸。她狠着心,头也不回地独自杀出了囚禁她五年之久的地狱。
自那以后,女孩隐姓埋名,艰苦的生存了下来。一方面,她将一队又一队闻讯而来的赏金猎人斩于马下,另一方面,又无时无刻不在想要向波尔德复仇。
借着魂晶之间的相互感应和拷问得来的情报,女孩数次杀进了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或穷山恶水的蛮荒之地,而结果无一不是陷阱。长年的寻觅一无所获,唯有魂晶传递来的痛苦与日俱增。
就在女孩即将绝望之时,她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封署名为“道一”的信。发信人在上面只写了一句话:“跟我做一笔交易,我就告诉你,你的弟弟被藏在了哪。”
道一是何许人也,究竟能不能信任,女孩并不感兴趣,但道一却真的帮助她找到了囚禁她弟弟的真正地点,同时,也造就了如今的这副局面。
…………
止住去势的时序,散去了右手上积蓄的劲力,他微微撇头,朝自己的右手边看去。
那里站着一个没有理由出现的人。
昏暗的环境并未影响时序的视线,他看清了那人的长相,却没有表露出太大的惊讶,只是用陈述句的语气平静的道:“艾尔伯特博士……你似乎,不该出现在这里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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